第1217回 各显其能

听了王守礼的叙述，温宁生并没有过分吃惊，只是平静的说道：“这么说…翠茹的孩子，是傻蛤蟆的？”

“反正不是我的，也不是王大宇的。”他幽幽的说。

她明白了，继续问道：“那…傻蛤蟆知道这个事么？”

“我跟他弟弟傻僧说过。”

“傻僧跟他哥哥说过么？”

“我想…应当知道吧。”

“应当知道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怎么叫应当知道呢？”她问。

“如果他要不知道，怎么我有事让傻僧找到他，他总能给我开绿灯呢？

她彻底明白了，这些年王守礼之所以呼风唤雨、叱咤风云，真正的后台，是傻僧的哥哥傻蛤蟆，而能够维系这种关系的纽带，则是翠茹。确切的说，就是翠茹的儿子。

“后来…王大宇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，就提出离婚了？”她又问。

“嗯。不过…准确的说，是因为知道孩子是我的，就提出离婚了。”

“孩子是你的？谁对他说的？”

“翠茹。”

“翠茹怎么会这么说呢？”

“那你让她怎么说？”

温宁生明白了，由于傻蛤蟆是头面人物，如果翠茹说孩子是他的，就相当于是暴露出丑闻，弄不好真会引发“杀身之祸”。所以，她只能说孩子是王守礼的。而王大宇听说孩子是他三叔的，觉得这种关系实在没法处，只好忍痛同翠茹分手了。由于要给王守礼留面子，不能说出离婚的真相，王大宇只得对外宣称自己阳痿。

“乱吧？”他问。

“一般。其实…我早就觉出来了。”她平静回答。

“怎么呢？”

“他跟我说他离婚是因为阳痿，但在我的床上虎虎有生气。我问他咋回事，他说被我医治好了，因为喝了我的壮阳酒。其实我给他喝的，就是自己酿的南方米酒，里面什么也没放。因此，我就感觉这里面肯定有故事。”

“你不感到…很龌龊么？”他又问。

“没有。相反，我倒感觉出一种伟大。”

“伟大？什么意思？”

“这第一呢，我感到你很伟大。”

“怎么呢？”

“家里出了这种事，把罪名按在你的身上，你居然能忍辱负重，不做任何解释，真是一种了不起的坚忍，这种精神，我真觉得很伟大。”

他苦笑了一下，说道：“因为我想明白一个问题，真要是我去澄清，那乱的可就不是这个家了。有句话不是说么，委屈我一个，幸福千万人。”

“所以我说你精神伟大呀。”

“只能说精神可嘉，千万别玷污伟大两个字，只有形容伟人才能说伟大。”

“伟人是大伟大，凡人有小伟大，这个一点不矛盾。我接着说啊，第二个伟大是王大宇，为了维护自己叔叔的声誉，居然离开自己心爱的女人，还作贱自己是阳痿。这也是够伟大的。”

“唉…她也真是无奈。”

“这第三呢…还得说翠茹真伟大。一个女人，能够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和压力，带着孩子忍气吞声过了这么多年，需要有多大的忍耐力呀…这才真是十分的不容易，我真是服了，心服口服！”

“所以，我提出给她一个亿，你说应该不应该？”

“应该，要说起来，3个亿全给她都应该。”

“别着急，很快我就能挣不少，到时亏不了她。”

“你是说…最近你还能挣不少钱？”她问。

“对，而且数目不小。”

“还是卖你们公司办公楼那块地？”

“不是，是集团的另一块地，傻僧找人给买了。”

“傻僧？傻僧现在干嘛呢？”

“房地产开发商。”

“那你们算是同行了？”

“嗯…算是吧。”

“卖他这块地…你能挣多少？”她问。

“大概5个亿吧。”他回答。

“我说是你本人。”

“是啊，我说就是我本人，集团出售地价有合同，这5个亿是给我个人的回扣。”

温宁生听了又吓一跳，因为她虽然见多识广，但做一单生意能拿5个亿的回扣，她还是第一次听说。

“那…你可神了，真不少挣钱啊？”她由衷的感叹。

“嗨，真正挣钱的是傻僧，我这点不过是毛毛雨。”

“啊？傻僧能挣多少？”

“他具体挣多少我不知道，反正这块地我转给他是10个亿，其中说好有我回扣5个亿。但傻僧找来了南方买主，谈的价格是64个亿，你说他能挣多少？”

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，说道：“那这么说…傻僧起码能挣50个亿？”

“差不多吧。”

她再次感到震惊，问：“这块地…怎么那么值钱？”

“怎么那么值钱？我告诉你吧，在这块地上，开发商准备建北京最高档住宅区，将来计划售价8万5一平。地块几十万平米，你算去吧，看开发商能挣多少钱。”

“8万5一平？有人买么？”

“有人买吗？我告诉你吧，开发商根本没出钱，只是卖楼花收的预付款。”

“什么是卖楼花？”

“就是指预售房屋，楼花也叫楼号，就是房子还没开始动工，开发商就拿出设计图给购房者认购，这种售楼方式，最早于80年代起源香港。”

“那傻僧可真赚大发了，起码是你挣的十倍。”

“不过话说回来了，傻僧干那活儿，别人也真干不了。”

“怎么呢？”她问。

他拿出两支烟，俩人把烟点上，然后他向她细细道出原委……

他说，这块地原本不是他们集团的，是当年企业支援三建回来，市里划拨他们暂时使用的，上面盖了一些临时设施。由于没有地产证明，集团本来无权出售。但是，经傻僧出面运作，地产证神奇般的被拿下来了。不仅如此，傻僧还协助办理了规划审批、建筑立项、审计变更而楼房加层、开工证明…等一系列手续，据说需要经过44个部门的审批，加盖166个公章，平均每个部门4个，最多的18个。

“那这个傻僧…还真有点本事。”她打心里赞叹。

“嗨，有什么本事啊？他哥不是傻蛤蟆么？这是明摆着的事，你还看不出来么？”

她不再言语了，闷头吸烟。

可能是怕她与郝姐、宋华一样，怀疑他的钱来路不正，他解释说道：“其实…吃回扣在生意场很常见，现在做任何生意，都存在回扣。这钱如果你不挣，别人也得挣走，只要在合同之内，集团的利益不受损，我觉得就行了。”

她听出他的意思，说道：“你可不要拿我当成郝姐，她只是个农民，我还不至于保守到那个程度。你也不要把我当成宋华，因为她在体制内干过，受过正规教育。我虽然不能说是道上人，但走南撞北，风雨兼程，什么都经历过，有着自己的看法和主见。在我看来，这对于你来说就是机遇，你一定要抓住并且珍惜。否则的话，机会转纵即逝，再遇见可就等猴年马月了。”

“奥，你是这么认为？”他心里踏实了，因为她有这样的见识，他俩才能聊到一起，不然会聊的很累心的。

“当然了，我现在不是担心你挣钱方式对不对，也不怀疑你的挣钱能力，而是担心你成为过路财神。”

“你还甭说，我就是过路财神。”

“怎么？”

“小的时候，我妈给我找人看过相，人家就说我虽然能挣钱，但最终是过路财神，钱怎么来的还要怎么出去。不信你看我的手，十个斗。俗话说：一斗穷，二斗富，三斗四斗开当铺，五斗六斗骑白马，七斗八斗下田地，九斗十斗一刀跨。一刀跨你知道什么意思么？”

“你说。”

“如果一个人有九个斗或十个斗，他们很可能成为阶下囚或罪犯。”

“是么？那你看我的手。”她把两个手掌伸给他。

“我不会看，你的手怎么了？”他问。

“我是十个簸萁。”

“真的么？”

“真的，不信你看看。”

“十个簸萁是不是命最好？”

“嗯…这个可不一定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：十个斗的人和十个簸箕的是上天注定的姻缘，他们要受好几世磨难不能相守，才可以换来下一生缘份，而且即使离去，也不必再喝孟婆汤，这样就可以生生世世都记着对方，不再分离。”

“卧槽，那就是西湖的水呀…”他说。

“西湖的水？啥意思？”她不解。

“《千年等一回》啊…”

“真没文化，哪儿对着哪儿啊？莫名其妙。”

“不早跟你说了么？我什么都有，就是没文化。一般人能认识4000字，我顶多认识最常用的2000字左右。”

她没理会他，接着说道：“经过科学分析：十个斗和十个簸箕的人是完全的互补型性格，一个刚一个柔，一个主动一个被动。互相吸引互相拿对方没辙。在一起是十全十美。总之，这是最佳组合，在一起会很幸福的。据统计，十指全是斗的男人，与一个十指全是簸箕的女人，结合在一起的概率是一千万份之一。”

“卧槽，如果我是单身的话，那一定娶了你。”

她转身伏在他的身上，说道：“你就是娶不了我，当我老爸不是一样么？”说着，就要伸嘴咬他下巴。

他急忙把他推开，说道：“得得得，我管你叫老妈行么？你可千万别咬我了。”

“怎么，你怕疼了？”

“不是怕疼，明天上班，人家看见我脸上都是牙印，你说像什么话？”

“那怕什么？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，你有新人疼爱了。”

“好好好，咱们别闹了，继续说咱们的事行么？你刚才说什么？怕我当过路财神，对吧？”

“就是。”

“其实…这也是我最担忧的。”

“所以就要未雨绸缪，提前预控，防止落到那个结局。”

“那你说…我应当如何预控？”

（待续）